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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鲁像 本刊 阎 正 我们是打外围站! 列宁曾讲过一段话,一时我找不到它的出处,只记得那段话的大意是:一个人一旦骑上脱缰烈马,就会产生这样的信念——即他必须保持一种不屈不挠的态度,否则就会从马上摔下来。 石鲁既然立下了宏图誓言,那就毫无疑问地要坚定不移地走到底,他要投入全部的精力探索中国画的创新问题。 经过认真地分析、比较、研究,他认为中国人物画的表现方法,不应该是水墨加素描。所谓“洋为中用”是吸收其优秀因素来营养自己,而不是被西化技法所同化,那样的混血儿是不伦不类的。中、西绘画各有自己的表现形式,如果我们以西画的标准来要求中国画,以外来的素描人物标准来衡量中国画的人物画,或仅以透视、解剖、明暗的自然科学规律做根据来否定中国画,则必然会出现以西洋画来改造中国画的主张,这样就显得片面了,等于忘记了我们还有自己民族艺术的规律,忘记了自然科学规律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艺术科学规律!客观地讲,它们各有各的优越性,也各有各的局限性,谁也不能代替谁,谁也不应该代替谁,二者之间不是什么继承关系,而是互相吸收,互相借鉴的关系。石鲁坚持认为中国人物画必须保持鲜明的中国特色,必须纳入中国民族艺术的体系。当然,我们的祖先在这方面给我们留下的东西太不足了。中国人物画在隋唐鼎盛,元明清渐趋衰微,以隋唐的人物画来说,主要是为佛事和帝王贵族生活服务,流派虽多,但都有一定局限,至于在写意人物画方面,现存有能看到的就更微乎其微了。仅从这些遗产中,何者能为今日所用,何者不能为今日所用,这都需要在不断地创作实践中加以解决。 石鲁立志要创造出足以表现今天现实生活的具有中国风貌的人物画表现方法。他酝酿了不少表现革命斗争的重大题材,但囿于一时还没有找到与之相适应的表现方法,故暂且搁置,没有急于着手制作。从上世纪50年代后期开始,他把大量的艰辛劳动投入山水及少量花鸟画创作中,遭到一些同行的误解和不满,认为他不搞重大题材,不重视人物画的创作,转向山水花鸟画了。石鲁坚决批驳了那种“题材决定论”,并说:“我们是打外围站!”他认为山水花鸟画中有非常丰实的技法经验可以作为创造新的国画人物画的表现方法,他之所以在这方面花费大量心血,最终还是为了解决人物画的问题,那才是他的主攻目标。 在这段时间里,他钻研了古代画论,要在汗牛充栋的论著里,找出所能汲取的东西,他遍临宋、元、明、清画迹。龚半千、石涛、八大、虚谷、吴昌硕诸家的作品他都进行过悉心研究。有一次,他临摹一幅宋人山水画,把一幅不足一方尺大小的印刷品,放大到六尺宣纸上,不仅严格地按比例放大,画了铅笔稿,还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原画的每一处细部,当时在一旁的方济众忍不住插嘴说:“你画的笔触是否太粗了一些。”石鲁答道:“比原画放大十几倍,笔触细了能立的起来吗?”方济众顿时为他的严格认真肃然起敬。这种一丝不苟的态度以后也成了“长安画派”的集体创作作风。 不仅仅在山水花鸟方面,像真、行、草、隶、篆各类书体他均涉猎,他临过《祀三公山碑》,他临过金文,篆书《书法之道无穷》《景行再高道大语史》等巨制条幅,他融颜体、瘦金书、魏碑于一炉,几进几出,取古人之法为我所用。这一切都为他后来的人物画打下了坚实的根基。 当然,石鲁的努力也绝不只限于传统方面,如果认为他“排外”,那就大错特错了。他曾说:“中国画,在题材内容上要新,要有时代精神,不能老停留在古人所表现过的一套里。在形式上,也要不断创新,要有时代的面貌特征。如何创新是个复杂问题,不能整天闭门苦思冥想,要到生活中去求新创新。另一方面,要广泛地去研究、分析、探讨世界各国、各民族美术发展的过去和现状,以创造发展我们民族自己新的艺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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